仲彦发表于湖南诗歌学会《诗歌世界》“潇湘诗考”栏目的长诗《从最初到永远》（节选），同期配发周维强约17000字的访谈
从最初到永远（长诗节选）
仲彦（土家族）
《宇宙大爆炸》
虚构一张大幕，写上具化为物相的名称，神话洋流
巡视演变的疆域。进化宽广无垠，灾变历历在目
大爆炸的诞生洞穿噬骨之痛的母腹之际，天体的源头露出骨髓变成浸泡胎盘的涟漪
直至祖先的骸骨纷纷脱落随着生命流逝沉入无法证实的源头
直面未知事物的勇气，借助神歌刻画的精神脉络
我诚挚而卓绝的个人探询，透过天体学的复眼
接通梯玛感知世界的神经网。发明最初源头的人，像我不知名的祖先
住在远古和传说的城堡，指挥一场旷日持久而又艰难决绝地振救
穿越时空存在之前，万万亿千米的高空，直径九百二十亿光年的母腹
就在比时间还小的刹那，痛彻心肺的胎息翻滚颤栗
胎衣像流落的刀锋剥离一层层修辞的迷雾
顽强撑开黑洞的吞噬和磁力线的羁绊
最初的爆炸，只是一瞬，吱吱喳喳，神秘尖利的幽响，划破黑暗
划破撕金裂帛的声音，撼动整个宇宙核心。一个温度极高、体积极小、密度极大的爆破
在无法计量的瞬间，展开了极度的爆炸。爆炸产生光线引力场和物质之前，首先产生神本身
接着是无数声音，无比剧烈地抖动起来。这振聋发聩的声音
轰轰隆隆，宇宙诞生的声音，仿佛再次来到了末日
轰——隆。所有声音呐喊起来。这撼人心神的震颤
像创世之神地挣扎和劳动，像我痛苦的内心，挣扎着喷薄而出。对于宇宙来说
这只是起点，像事物本身的诞生，都带着非凡的力量，都带有吞吐一切的气势
看啊，所有的爆炸，狂乱舞动。上下翻飞。神经的跳动，牵挂心脏
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所有的声音，撕革裂帛般，在瞬间，溅满伟大宽阔的空间
创世之神打开心灵。打开生长的欲望，打开活着的勇气。一切都活生生地
爆炸开来。宏大的声音、广袤的气场堆积着，簇拥着，分裂着
尖锐痛苦的声音，像活生生的疯狂舞动的火舌，四散开来，然后在天际地脉狂乱舞动
声音的触角四散开来，伸入深邃无边的黑暗。爆炸深处，内核
无限扩大，伸张，刺激着不停衍生的新生的大爆炸
像生命本体的循环，无休无止，生生不息，像神劈出的光芒
耀眼，震撼，带来创世之神无处不在的心跳
当爆炸开始出现新的旅程，疼痛的日子，感受振动的心跳。越来越急
细小的微尘，沿着爆炸点开始了新的燃烧。大爆炸眼中的火
可以使一切燃烧，可以摧毁一切忍受，可以释放一切能量，足以让一切感到颤抖
就这样，宇宙之中的第一粒核爆，在瞬间诞生前所未有的大爆炸。接着是无数粒核爆
变成一团团铺天盖地的光瀑，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带着孕育一切的基因
带着改造世界的能量，带着悲天悯人的良心，带着创世之神活下来的勇气
在传说中穿梭。墨贴巴就端坐其中。墨贴巴神，其实就是当初这粒核爆
在宇宙大爆炸的瞬间，变成席卷一切的力量，摧生墨贴巴的意志
最后在瞬间成形创世之神，在天地之间展开劳累地舞动
《时间诞生》
从最初到永远。祖先祭神的仪式，接通盛大狂欢。目光疯张，头颅高悬
巨大的天相，浸润神秘涟漪，散开的符语越过光瀑的表面
拔响卜辞的骸骨，震荡的宇宙沿着旋转的身姿演绎碎片的挣扎
神圣的神龛，穿过语言谱系，一道灵光裂开对称的傩面，凸现不朽的痕迹
沿着划痕的刻度种下永世记忆，种下光明和黑暗不停流转的古歌
羽化的背景，在圣坛前音符脱落成龟纹，小到极限大到无垠，互相拼接，相互铭记
记录物体变化的物理量，无数个面，线条，就那么不朽——时间诞生了，被赋予神圣职责
一切物质能量，敲响一阵阵空旷的回音。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到时序的振动
凭感觉就能知晓光阴的存在
时间把爆炸元点切成无数个面，互相叠压，分合离聚
没有上限，不会反复，即消即生，永远没有尽头
“时间会消失，但不会停止”
每一面神谕，铺满卦辞：“只要有物质就一定有时间”
“可以闭合成缝补的伤口”
时间，张开飞翔
进入永远
对墨贴巴的祭祀，除了敲痛刻度，无法挽留时序飞翔
宇宙，和显现的名词一样，哪怕使用毫秒，都只是时间的一个面
《火星》
太阳系的首领，现在，以在轨的形式固定下来。强大的电磁
洗劫流浪的星球。反引力效应，隔开名词的疆域，亿万颗流星体和小行星
诞生于聚变物质的气团。行星和卫星系统，仰望着张古佬的飞翔
在所有星空，没停下双翼
张古佬的呼吸，铺满天空。四处流淌的金黄，每缕光芒都连接着庞大香火
赶动神谕的战马，过来点，再过来点，与其在黑暗中低下高贵头颅
不如让生殖，搬动身体，和太阳连成胚胎
一生的生殖，通过脐带，接通太阳光线。作为开天的人
张古佬的眼睛，可以通过遥远的苍茫，看透所有星体的产床
而此时火星努力挣扎的姿势，剪开脐带，从太阳的光线中坐起来
借助梯玛古歌，在东方向太阳问好，在西方向张古佬告别。很远很远了
仍然可以听到心脏
迎送的鼓声，比人类存在的时间更长
而在心灵的疆场，四处袭击的致命辐射，仍然敲击着岩浆的回忆
奥林匹斯圣山到处都是火山尸骨，水手号山谷深邃的地堑
到处都凝固着残骸的痛苦。历史的残暴仍然无休无止
鞭打岩石的伤痕陷落于切割的疼痛
太阳的电磁，切开火星历史，体内伤口，被致命辐射充分加热
用受伤的茧壳遮盖煎熬的记忆，这种柔弱的反抗，还在数百万公里的高空持续进行
劳累的肌肤若隐若现，刻满受伤的纪年
数十亿吨凝固的熔岩碰撞着抛向太空，现在正凝聚在一起
成为二氧化碳和稀薄大气的云层，反射大量毒素
当阳光碎裂，火星的葬礼将痛彻心扉的反抗丢进残余物质的轨道
然后在东方向太阳问好，在西方用葬礼把尸骨覆盖
《金星》
一个看似友善的面孔在黑暗中出现。一路狂奔的血脉，到处流淌闪耀的金黄
从光谱中看上去，耀眼的光环，像张古佬的圣殿，怀抱着温暖祥云
那么风，那么光，那么多美丽的行程在绚烂的台阶上露出天使般的笑脸
诱使我把目光投向高高的苍穹，为金星的诞生准备很多甜言蜜语
我说墨贴巴啊，你在神坛上创造的宗庙和社稷为什么要带给我丰收的幻像
灵魂思考，天堂盘桓不去。民族祭台上，诞辰，和新生，骨血相连
心沉醉其间，乳名流出来。天空与金星同路，探索和时间并行
铺开想象，神迹翻滚，掠过旷世飞翔
在浩渺无垠的光斑中抵达一片苍茫无穷的气场
轰轰隆隆飞进了想象的空间和精神的边缘
符语飘荡，流向悠悠星相，凭感觉就能融入美丽狂想
思想比类地行星更为广大，情感末梢无穷遥远而又无比深邃
终于，我突破了思考的极限，站在至高无上的符语中打开了清醒的目光
祭祀的狂暴，打开放射的光芒。鼓动内核，天体的流浪者
越过辽阔，越过高高悬挂的云层，来到厚厚硅酸盐地幔包围的内核
这是颗炙热的行星，温度接近900度，表面温度超过400度，这是无节制的全球气候变暖
数千座火山，像温室效应的疮疤，把致命的硫酸喷向空中
没有磁场保护，大气层的二氧化碳留住了太阳热量
难以承受的密度，除了神迹，任何东西都被摧毁
想象多呆一会，都会腐蚀、窒息、压碎和烤焦
思维深处的密码，只能打开逃逸的钥匙，随着张古佬的战车钻出一望无际的想象
在神话的天空和太阳系一起生生不息
《水星》
眩目的语言，摇落金色光芒，铁元子的碰撞，横贯天际
美丽的圆球向前滑行进入太空。阳光，催眠般的魔力
笼罩诸神头顶。太阳的咒语，捧着张古佬金色法杖
敲击巨大的铁质核心和薄薄的地幔
经幡被放大，掩盖撞击坑和褶皱山脊
水星，早期历史，就这样收缩于大铁球核心
成为我喋喋不休的词汇，被太阳风一再轰出
失去强大光年，微不足道的大气，像羊水渗出母体
活体被罢黜，零落于漫长时空，埋葬的呼吸漂过尸骨坟场
在太阳旁边一剖为二，内部是太行星的死亡，外层是水星残废的天体
这是历史死亡后留下的核心，太靠近太阳，被巨大的冲击剥离了坚硬外壳
以固态形式保存下来，只能收缩到最小，只能变成比阳光更硬的铁质核心
即使找不到神明，还有最重的气体原子和薄薄的地幔
像飞蛾扑火，投入死亡涟漪。疯狂的疼痛被核聚变烤焦
又被急剧变化的温度冰冻成球体。致命的游戏，挤压死亡部落
伤痕抽搐，揭开大气疤痕，露出铁做的内心
太阳风，不停削割着缩小的体积，冷热交炽的熔炉
煅打了强大引力，用铁做的傲骨抵御恶梦的撕裂
是水星同这个世界保持痛痛反抗的唯一武器。体积被缩小，引力却不断增强
以这样姿态在星系际空间行走，我只能低下高傲头颅
向神奇的张古佬和伟大的水星致以感动的热泪
穿过语言，幻想朵朵水花，透过水星的名字
我看见坚强的背影跟随刀尖的脚步沿着庞大的城堡展开神明的飞翔
就这样不朽不涸，在每天重生，坚守着耀眼的疆场
《木星》
星相多么空泛，卦象之姿，取出木星
占卜的双手，藏于时光内部，喊来生世之迷
太阳风，挖出磁气圈那口深井
一只浴火之鸟，啄响石质内核
在自转的压强中分出流体
高温的内部，生长液态金属氢的嘶鸣，外层则气化氢和氦的翅膀
高速飓风，从四肢开始，用射电源和云层，装饰成多彩地表带：
最低处为蓝色，中间是棕色和白色，最高处为红色
这耀眼的大红斑，展开木星磁尾向六千万公里高空繁衍成绚烂多彩的
浴火之鸟，像极光，划破咀嚼的黑暗
极速穿过反时针的漩涡，各种颜色的云层，流入石质瞳孔
看见墨贴巴的背影，绕着地支的乳名
沿垂直方向穿过不同温差，那些荷电离子、高能光子、闪电雷爆
幻化的云带图形，向我展示出张古佬的血身
《土星》
把我的心跳，放进张古佬的梦境。众多星宿，戴上草帽，统一走向轨道的光环
此时土星，手持镰刀，收割寄生于农业的时间和命运
如果看到巨行星，可以喊来他的乳名。浮于水面，密度的波纹
搅动碎冰块、岩石、尘埃颗粒和结晶氨的漩涡
激荡氢和氦的液体
大半径和低密度的故乡，用土和冰做成骨头
用液态的氢、氦和氨做成血液
供养石核心脏。核外包围五千公里厚的冰壳、八千公里厚的金属氢层
最后包一个不受伤害的分子氢层。仰望的故乡，就这样变成了找不到的眼泪
多想举起双手，把土星放进心脏，不让重力加速度，从梦里逃出来
好让我看清云带的核心，看清农业的刻度和时间的命运
积聚的气体，在头顶，下满风调雨顺
丰收的语言
露出骨头，露出时间和命运
在刀尖和谷仓行走
吸积土和冰的物质，南来北往的时间，提着思考头颅
赶赴物质和暗流回旋的绕日运动。土星光环，掷于厚厚茧壳
唯有脚步匆匆上路，丰收盛大光明
砸碎锁链，时间的表象，连通阴阳二世
流淌的方位还在泅渡
一对对词语，缠绞着自转，和相互平行的条纹
《天王星》
在一张冷酷面孔上活出伟岸身姿。横躺着围绕太阳公转，天王星中心
想象庞大，融入冰和岩石。内部流体结构，诞生于低热流层，没有固态表面
思想被吸收，身形被蓝色冷藏，放逐于压缩空间。巨大而沉重的大气压力
只能留下一个名字，向所有长天展露冰冷面孔
狂想走投无路，像天体陷落，止于辗转的对流层。气体荡漾
逐渐转变为内部的液体。氢和氦，水和甲烷，拔弄带状风云
铺满冰巨星波光粼粼的海面。岩石的核，冰的地函，氢和氨的外壳
太阳系温度最低的行星，散发幽蓝色光芒，带电质子与离子猛烈相撞
大气层的晕内，无数微粒尽情繁殖。高度发达的极光，举起磁极明亮的弧光
砍过核心的磁场，引发一场头脑核爆，看啊，水、氨和其它挥发性物质组成的海洋
沿着温度最低之处往极地运动。热辐射释放的能量泛滥成灾，高于吸收太阳的能量
内核被耗尽的核心温度，深藏一万多公里、温度六千多度的液态海洋。低热流量
浸泡着水、硅、镁、含氮分子、碳氢化合物及离子化物质
极光不能划伤
巨大而沉重的大气压力，让分子紧靠一起
扑入星宿，高温海洋一片苍茫
蚀骨的蓝光，无法沸腾，也不蒸发，但却阻挡了高压的大气将海洋压成固态
高冷的背后，眩目的名字已经醒来
看见海洋上方的风暴，在极区咆哮，却在赤道退行
蓝色的语言，滑行一片水域
每时每刻都在内核流淌。内心强大，胸怀宽广
隆起的肌肉散发光芒，照耀海洋深处的隐秘
朵朵莲花，开出浮沉的呼吸，梦游蓝色的光谱
《海王星》
往太阳系更远的的方向运转乾坤，无数次游览这片高空
摧动战马，张古佬的目光，切入荧荧的淡蓝色光内，眼前的行星核
由岩石和冰构成。海王星的地幔，按行星学惯例，富含水、氨、甲烷和其它成份
这些高度压缩的超高电导过热流体，吹拂着磁场和极光
一切在在太阳系最强烈的风中燃烧，七千度的核心
大气底端温度更高，密度更大
和行星地幔过热液体合二为一。海王星的蓝色姿势
被太阳照射着甲烷，用大黑斑的烟雾披上征程的战袍
张古佬的目光，取出岁月光芒，照亮朦胧的光谱
太阳紫外线，越过对流层和平流层的大气，使甲烷光解
行星的磁场与离子的交互作用，自热成层的母腹四处波动
遥远的战马，摆动铃声，弓形震波，在磁顶层减缓太阳风的速度
透过散入虚空的日子，我看见眩目而又迷幻的光斑沿着自转轴漂向古老的明天
极为剧烈的风暴系统，旋转着气流，超高速风暴源源不断
向海王星巨大的内核压力，向岩石和冰，向高电导的水氨大洋
强劲地撕裂。被万能的密码咀嚼。整个世界，肆虐的能量
比时间更加苍茫
《冥王星》
借助一组名词，思想飞翔，在人生无助的时候
抵达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最大天体，冥王星的神殿
在远离太阳五十九亿千米寒冷阴暗的太空中蹒跚前行
张古佬的战马，踏出太阳系电磁，周期性进入海王星轨道内侧
高度离心的冰质天体，与海王星轨道共振。名字的另一面
岩石和冰水的地平线，把冥王之心，放射成光亮的冰原
最好我从心型区域的另一面
找到环绕的殒石坑。从南到北，从外表到内心
每到一段时间我想象的世界都会让冥王星与海王星彼此接近
在黄道投影图上让两颗行星的轨道交叉，我只担心它们会在平行的平面碰撞
我不想让它们的碰撞，毁灭我疼痛的心情
把无数想象散开，进入磁极轨道
远日点，近日点，或者任何地点
太阳系中微小的细节，都会破坏宇宙空间的均衡
所有共振和其它动力学效应，都在拼命维系着混乱和无序的稳定
或者让我想象的空间在行星的碰撞或散射中获得安全感
或者让一无所有的时空在瞬间坍塌。固体氮、固体甲烷、固体一氧化碳
在旋转的深渊飞驰而过
粼粼波光，站在对岸，看震颤的时间在深邃的物质深处蠕动
我只能让旷世的孤独赶动逐日的战车，越过恶梦边缘
借助清晰和透明，末日图腾
解开深入岩石和冰原的风暴，让想象的战马奔腾不止
冰质天体劳累的肌肤，伴随不断增大的聚变物质的气团
围绕飞翔的名词，开启神秘的仪式。庞大的想象，都在同一片心型区域
《月球》
以温柔的姿态，栖息在孤单枝头。就这样使所有夜晚无法沉睡
回忆到太阳形成初期，四十亿年前的证明，露出壳、幔、核等分层结构
日子漫长，驳动庞大星云，所有物质化身尘埃，与块状岩石凝聚、碰撞和吸积
更大的旋转翻开离心引力中心，所有时间，无法在月光的纪年中泅渡流体岩浆的海洋
终于我，可以扔掉巨大的隐喻，深入月球脉搏
在沉默中运行诗歌的轨迹。而我自己，却无法离开月球诞生的假说
前往庞大光年，接收太阳的反光
真理的伽玛辐射
在世，沦为很低的热容量和导热率
没有大气的呼吸。国土的碎片，满是消散的磁场
和溶解的外壳。隐身于放射性元素加热的内核
和对流现象终止同一条磁场
面对同位素，脱下一个个名字
那些铀、钍、钾、氧、硅、镁、铁、钛、钙、铝和氢的核心
抽搐着每一次自转，又在特殊力的综合作用下，扭动高亮的月陆和阴暗的月海
文字的酝酿，只好表述星罗棋布的环形山，和背面的质量瘤
在凹凸不平的辐射纹中经受宇宙射线的轰击，无数种元素
离开神秘的想象，让我对月亮的想象充满生机
《星系际空间》
图腾凶猛而破碎，散入星系际空间。青鸟从末日高端
一世世飞来。缺失重子、氢原子、行星、恒星广阔空间和黑暗区域
堆积着能量守恒定律的密码。数万亿颗流星体和小行星的碰撞
到处生产流浪星体、星云、能量和轨道
那些高耸穹窿的众星、物质和磁场，迁徙于四周的能量场
携带怆惶身世到处狂奔
席卷星体和黑洞，滔滔星系际空间，流浪星体最初在星系内形成
在相互碰撞时被诱发的引力混沌逐出星系，旋转、驳离、坠入、堆砌、分解与重构
神迹铺开坟场，沿旅途散落，像人类放逐于进化史的血水
游荡的恒星，沿星系际空间到处繁殖
又在互相毁灭中碎裂能量的数据
一具具脱去异变的面具
星体的诞辰与死亡泛滥成灾
撕裂的天空
传递着暴力的洪流
渴时饮血，饥时吞噬星体停尸场苍凉的尸臭。流浪星系摇曳带电残体
如一群迷失先知散落于物理学名词边缘。身边的黑洞，如黑暗青铜器卷曲强大洪钟
灌注于恒星碎裂时僵硬的声音，尸身落入黑洞，转瞬间残渣了无踪迹
其它恒星被弹开，化为超高速星体
无数解构一如既往
血刀的光芒，削割斑斑尸身，剩下符语在卜骨中长出谛听的悬崖
因断裂而成型，因怒号而陷落，因流放而折磨想象的空间和泣血的神迹
最后在天体的幕后徐徐散开，成为超高速恒星飞临头顶时迷茫的预言和空阔无边的神秘
作品导读：长诗《从最初到永远》是中国土家族诗人仲彦近年来创作的长诗中最具审美况味、最具特色、最具前沿和冲击力的又一部长诗力作，属仲彦近年来创作完成的诗歌作品特别是长诗中典型性标识性最强、份量最重的一部长诗作品，该长诗是仲彦近年来计划创作的系列土家族创世长诗四部曲中完成的第二部作品，2010年2月开始写作，2018年3月完成初稿，耗时8年，先后三易初稿，共2970余行51800多字。该长诗以湘西土家族古老神话特别是有关开天辟地神话为主线，参考最前沿的宇宙形成和天体物理学理论，结合宇宙、天体和星球特别是地球的形成、繁演、毁灭过程，原生性再现了湘西土家族地区的神话传说、宗教习俗、文化源流等中国土家族的民族繁演、生产生活和文明传袭的方式及特点。表达了土家民族的天体论、宇宙观特别是民族形成及繁演状况，作品叙事宏大，选材广泛、立意新颖、布局巧妙、情感真挚，既有作者的诗学和美学探求，又有本人的宇宙学、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心得，读来大气磅礴，荡气回肠而又苍凉豪壮，充满异质文明特征，散发着浓郁的人性光芒和独到的哲学思考。
作者简介：仲彦，男，土家族，1971年生，1988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同年发章文章，迄今已在美国、法国、澳大利亚、加拿大以及中国大陆、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数百家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文学评论4000余件，获国际大雅风文学奖、文苑春秋2016年度文学奖、沈从文文学奖等各种奖项200余次。作品入选《2011·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年度选》、《中国精短散文1949-2015》、《21世纪世界华人诗歌精选》等各种选集200余次。著有各类作品集10余部，毛泽东文学院第6期文学高级研讨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25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诗刊社》《青春回眸.株州诗会》、《散文诗世界》张家界国际散文诗笔会、《散文诗》第11届全国散文诗笔会、2017年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笔会代表，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委员，湖南省诗歌学会常务理事。现为本县文联主席，《老司城》杂志主编。
